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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見V群。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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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奴仆,靈力為己所用,還能出謀劃策,至於其他的,就算擺著不能睡,那也是賞心悅目!這麽想著,八族首領紛紛上前領取令牌,很快最後一個上來的魅音退了下去,老嬤嬤手中只剩下了兩張令牌,一張是她的,一張是鱉婆的。

鬼域八族,涵蓋了妖魔鬼怪靈邪魅獸八大異類,生於幽冥,長於異世,各個醜陋,各個兇悍!當年,卻是歌君翎以一人之力三日之內橫掃了八族登基為帝,留下的,是傳說中恐怖到了極致的殺戮事跡,鑄造的,是萬年來從未有人膽敢逾越和挑戰的王權!那麽今日,當她終於等來了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她們同源一體,她來奪她的性命,她又是能夠走到哪一步呢?她拭目以待!

——

那一日,當鬼域王尊獨自在大殿上策動群臣之時,女王殿下最信任的侍女小良授了皇命,孤身一人迎到了城墻腳下,厚重的鐵門覆著粗壯鐵鏈,在守城巨怪的牽引下緩緩開啟,城外的風沙那一刻湧入,在甬道上鋪上一層細軟砂礫,進入王城之後便是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結界空間裏,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絕了,再也聽不見一點風聲,看不見一粒細沙。

只是,這鬼域王城看著卻依舊蒼涼,房屋清一色的白墻黑瓦,地磚是極深的灰,街道上空無一人,那所有的房間都像是假的,門和窗都只有黑洞,望進去什麽都沒有。在這裏,陰天便像是結界裏唯一的氣候,直直那大鐵門完全開啟,阿零目光飛快掃過眼前的景物,再是落在那一身橙色長裙容色嬌艷的少女身上,這是他們進入鬼域以來看到的一個人,或者可以說是第一個活物,視覺對比如此強烈的這一刻,實在有些震撼。

小良神色很平靜,甚至稱得上冷漠,輕紗裙子襯著漆黑的眼,她放眼打量了一圈仍舊站在門外的一行人,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容,感受對面傳來的若有似無的靈氣彌漫,下一刻視線瞥過,她直接凝上了人群正中心處那一身白裘身材嬌小的少女,看她清麗的眉眼臉上的紋路,最終,視線停在了那雙對視過來沈靜清冷的墨瞳之上。

關於眼前的這個名叫阿零的女孩兒,她幾乎已是透過主上的幻境了解能了解的全部,她知道她是這個團隊的核心,其他所有人之間不一定有關聯,但是所有人都是和這個女孩兒有關。同行之人中,有她的夫君,有她的一只契約獸兩個侍靈,餘下的人,便是沒有契約關系,也是她的親人和朋友,而從這一點便可以直接推出,這一群人來到鬼域的目的,一定是和那女孩兒有關!

小良默默分析著,安靜帶路,她要去的地方是王城之內離地宮最近的一處民居,隨後她還要協助入侵者住下來,甚至必要的時候提供食物和其他物品,保障他們的生活!這就是她的主上給她下達的指令,這就是主上最後想出來的那個結局!今日一早,當她戰戰兢兢拿來那一身紅裙伺候她家主上梳妝更衣,最後的時候,她在她極力反對之下訂下了那一場巨塔之戰,當時她回眸輕笑,一頭銀絲染上日頭冰冷的幽光泛起盈盈的淺藍光彩,那一雙眼,淡入清泉卻又深沈入海,她笑著說,她當了一輩子的大魔頭一輩子的*oss,今天她終於不想幹了,退位讓賢,讓願意拼命的人為了她拼個命~而她,就好好的留在塔頂,等著那個突破重圍的“英雄”找到她,解放她!她說小良啊,我做了一輩子的公主夢,只有今天一天我們不女王了好不好,就作塔頂上的長發公主,等待,我的救贖。

小良想,她的主上,不知道是用著怎樣的心情,才會有著那樣一副悲傷的表情,說出,這樣一番,玩笑話來的…只是,她卻是一直都知道的,知道她的孤單,知道她的寂寞,知道她其實根本不想也不屑於要這麽一個無趣的世界裏的王座,知道她,其實根本從未融入過這裏,也從未想要,好好留下…

她向往的,是那外面的世界,那一個她在書中看到的,有天有雲,有花有草,四季分明處處是景的世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片荒涼,只是一個禁錮身心的牢籠,只是,主上卻是有一個不能離開鬼域的理由,那個理由萬年來她從未說出口,而今日,望著不遠處那雙清幽淡漠的黑瞳,冥冥之中小良卻是發覺了,主上在等一個人,而那個人,今日,終是來了!

那一刻,心中泛起苦澀,淚水隱隱在眼眶積聚,行至驛館,她立於門前,過了好一會兒才平覆了情緒,緩緩轉過身來。

低著頭,垂著眼,下一刻小良微微福身,淡淡開口:“這位…晝零姑娘,我家主上讓我代為問好,一路勞頓姑娘辛苦了,奴婢小良奉旨接待,還請姑娘一行放心在這驛館休息一晚,等候明日主上召見。”

說到這裏,小良忽然猛一擡頭,一雙墨瞳直直看入阿零的眼,微微咬牙:“明日,我家主上便在那荊塔之上等候姑娘大駕光臨,我八族首領於巨塔相迎貴客,考驗姑娘是否真有面見我家主上的資格!小良在此替我家主上多說一句,倘若姑娘真是我家主上等候了萬年之人,那就請姑娘拿出些誠意來,明日獨自一人,闖關巨塔!”

------題外話------

今天先發這麽多,明日開始進入刷怪模式,文文不是傳統玄幻,主打感情戲,刷怪不會是洋洋灑灑大幾萬的模式哈,其中還會穿插不少人物心裏和互動。不過八個種族白每一個都是精心設計過的,會寫出出彩的地方,到時候希望大家能喜歡╭(╯3╰)╮

最近進度有些慢,因為白太忙了碼字時間太少,明天房子做最後檢查,然後進入貸款模式,後面會稍微輕松一些,白會努力更新保證字數和更新時間的,大家麽麽噠!

☆、006 鬼域王尊 戰書(2)

鬼域有荒漠,荒漠中建城,城占地千頃,建房屋萬間,卻是空無一人,是為王都死城。

城中心,一黑色宮殿巍峨聳立,無窗無門,不得而入;宮殿正北,九層高塔立於城墻之濱,巨塔黝黑,身覆百尺荊棘,九角懸掛銅鈴無風自動,發出幽冷鈴聲,攝人心魄。宮殿名為地宮,巨塔名為荊塔,地宮與荊塔連線正中,便是阿零一行人落腳的驛站。

十五日來,這是他們第一晚過上頭上有瓦身下有床的日子,卻似無人有心睡眠,簡單的二進院落,中庭有樹,後院寬敞,家中兩位主子自落腳之後便起了爭執,此番後院無人敢擾。

彼時夜已深沈,鬼域的夜晚比白日正常,夜色淡化了荒漠的淒涼,現出的氣氛反而有些大氣遼闊,天邊一輪明月又大又圓,鬼域月無新月,一直都是滿盈的圓月,升於西邊落於西邊,看著高遠而寧靜。

驛站古樸,白墻黑瓦,窗樞木門,看著像極了水鄉小鎮幽靜的院落。後院靜謐,一張石桌,幾方矮凳,墨發黑衣,一人臨桌而坐,一頭烏黑發絲散在身後萃了清冷月色泛起瑩潤光澤,那一身玄色長衫纖塵不染,映上夜色的涼又給涼夜塗添了三分壓抑,淡漠金瞳因著身側響動淡望而來,豎瞳清幽眸光盈盈,映入不遠處少女沈靜的容顏,帶起微微冷意來。

阿零在十米開外止步,迎上那充滿壓迫的視線,不動不語。

換上了輕便衣衫,一頭長發簡單束起,月色之下的姑娘有著一張安靜美好的容顏,一雙烏黑大眼睛沒有映入月華,看著幽深平靜。四目相對,氣氛算不上好,片刻,晝焰行微微勾唇:“這副樣子是要去做什麽,打算背著我私自接了戰書?”

他笑,冰涼豎瞳裏幽冷一片,愈是這樣笑感覺愈是危險。兩人方才在房裏爭論了一番得不出結果,阿零換了衣服準備去找那名叫小良的姑娘,方才走出房間到了必經的院落,就看見本該在內室洗浴的某殿下卻是衣衫齊整端端坐在半路截她,實在是無言以對。

晝焰行嘴角輕勾著,冷意愈盛:“連我的移動都感知不到,你獨自一人闖什麽巨塔?!”

無休止的爭論從室內搬到了室外,對上那隱隱含著怒氣豎瞳聽著那愈發嚴厲的訓話,阿零微微抿唇,下一刻有些倔強的一偏頭,竟是硬杠上了的樣子。

關於小良下下的戰書,兩人的意見南轅北轍。晝焰行覺得那巨塔之戰實在搞笑,而且,這不是一個將對手一網打盡的好機會麽,鬼域八族連同著那歌君翎全部困在這樣一個狹小空間,強攻之下片刻便能完全把握戰局,速戰速決!卻是阿零,從方才起就像是腦子完全不開竅的小頑固一般和他理論了上,堅持要應下那挑戰,說是她該給歌君翎一個交代。

交代什麽的,最終結果無非是吸收容納,過程如何又有什麽所謂?她不知道他們已經沒時間了嗎?!望上那張倔強冰冷的小臉,晝焰行在心裏冷笑,只覺如今丫頭脾氣是越來越大了,說什麽都不聽別扭得不得了…

只是其實,阿零一直都是這樣的個性,只是以前身份不同兩人的關系也不同,沒有涉及到原則問題她基本都是乖巧聽話了而已…月色之下兩人遠遠相望,片刻阿零終於轉過頭來,垂眼,輕輕開了口:“我知道你不在意歌君翎,但是日後我們是要融合在一起的,你覺得你這樣的態度對嗎?不給予對方起碼的尊重,也沒有好好去了解對方的性情,若是日後融合了,我變了,你不習慣…那怎麽辦?…”

喃喃一聲低語,並不是阿零能隨口就直白說來的話,她低著頭抿著唇,那個樣子看著有些生氣也有些羞澀,這樣一句話倒是把晝焰行一下問住了,神色微微一頓,他下意識開口:“我怎麽會不習慣…我又不是會在意這些的人…”

“不在意?你真的能保證自己日後絕對不會在意麽?!”阿零強調著語氣,這還是晝焰行第一次被別人打斷說話,一瞬擡眼,丫頭那倔強的小臉上情緒滿是認真,“那可是性格啊,兩個人在一起,最關鍵的不就是性情相合的那份熟悉和默契麽?如果這些以後都沒有了呢,你還能一如既往的當我是阿零麽?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我是喜歡的我的臉,我是不會相信的!”

阿零理直氣壯,最後那一句話毫無違和的自貶簡直讓人啼笑皆非,微冷的氣氛在那一刻一瞬破功,晝焰行頓了頓一下差一點笑出來,卻是看著阿零嚴肅認真的樣子強忍著壓了下去,今晚丫頭一直事兒事兒的什麽都在鬧,好不容易說了心裏話要是被笑了絕對惱羞成怒~

阿零垂垂眼,感受著臉上微微泛起的熱度緩緩褪下去。

這番話,是她之前在房裏沒能說出口的,只是這幾日,這些思量卻是一直盤旋在心,糾結著揮之不去。不同於靈鳶的淡漠,歌君翎明顯是個個性鮮明且和她差異很大的女人,靈格合一,千萬年來沒有一個先例可循,誰知道這樣的融合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影響?又有誰能確定,歌君翎若是帶著遺憾帶著不甘和她融合了,會不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這件事上阿零很堅持,絕對不能讓步!

“你也不要總覺得我傻,傻乎乎的只會為別人著想,其實我也是很自私的,很多事情也只會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問題。我想了卻歌君翎的最後一個心願,一方面原因是我覺得自己對不起她,畢竟是我要逼迫她為了我的生存放棄永恒的生命,我想至少讓她能有一個公平對決的權利;另外我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給融合營造最好的條件…一旦回歸神位,那就是永生了,如果我變了,變成了一個你無法喜歡上的人,那之後的永生,我該怎麽辦?”

這樣的想法,充滿了小女生單純又惆悵的憂思,她的世界本就不大,兜兜轉轉所有的想法都圍繞著一個人,便是如今再和諧再美好的關系,她也禁不住會時時不安,會處處想要做到最好做到萬無一失,只因太在意,所以容不得一丁點的不確定。

所以,順從也好,叛逆也罷,她無論做什麽其實都是為了他們好,他總算是了解了。心底長長嘆了口氣,雖然晝焰行覺得丫頭這樣的想法是杞人憂天了,但是全然了解之後,卻也為了她能這樣努力而有些高興。兒女情長,本就是細水長流一般蜿蜒婉轉的事,再狂傲肆意之人,一旦觸上心底最柔軟的位置,也總避免不了一場隨波逐流小心翼翼。那一刻,他幾乎是即刻就要妥協了,下一刻阿零擡頭,從那始終清冷的容顏上看不出什麽端倪,猶豫一刻,丫頭握了握拳,冷冷開口:“總之今夜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是一定要去找那個小良姑娘的,如果你一定不允許,我硬闖也是要走的,就是這樣!”

話落,阿零不再遲疑,一瞬凝神一下位移就朝著她事先早已觀察好角度的回廊方向急速而去!那裏是一個死角,她看過了,從殿下的方向要直接過來攔她的話會被一根柱子擋住大半的去路,而只要有一瞬的耽誤,她脫身的可能性就增加了百分之八十!那一刻,風中靈氣翻滾,晝焰行幾乎是在丫頭剛剛凝神的一剎那就發覺了她的意圖,小丫頭自從學會了靈鳶那一套之後就變得有些狡猾,想要限制他的行動麽,呵呵,下一刻金瞳裏隱隱帶上了一抹笑意,不緊不慢的,那黑色身影一下淡化,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之時,晝焰行已是一瞬到了阿零身前,那是這一次追擊兩人可能接觸的最近距離,阿零計算好的柱子就在眼前,下一刻晝焰行微微勾唇,手心一揚指尖一瞬聚起一小簇藍黑色的閃電一下繞上那石柱,微一輕挑,一下就將整根石柱切割得四分五裂連帶著支撐的整個房檐都坍塌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優勢即刻變為劣勢,前方道路一瞬坍塌阿零心驚往後一躍,只覺瓦礫墜落之間身側一道漆黑勁風裹著靈氣就急襲而來根本無從躲避!只是如今阿零也已長進了不少,感覺到雙重壓迫,她擰眉揚手一瞬幻化出黑色巨網將頭頂的瓦片兜了進去寸寸粉碎,另一只手一下幻化大劍,狠狠朝著身側揮去,一瞬將靈氣斬斷,露出了後方隱隱含著三分笑意的鎏金豎瞳。

三成的神力對抗十成十的魔功,阿零自知打不過也造成不了什麽傷害,什麽招式都盡了全力施展。阿零的優勢是靈活且速度極快,身後黑色的翅膀張開在空中瞬移得肉眼難辨,她有些生氣,覺得她只是說說結果他還真的來攔她啊,這不是擺明了以大欺小恃強淩弱麽?!她懸浮夜空之中,他靜靜立於院落,她雙手握緊大劍將靈氣凝聚成光波直擊而出,他空手一只手就閑閑接了下來。高空之中,幽深墨瞳之中帶上冷意,望上的那張青雋容顏上隱隱帶笑,嗯,自是還有三分戲弄,那雙清澈眼眸映上月光,流光璀璨,那神采輕揚,卻仿似在笑她,明明弱爆了,還要去巨塔刷怪…

阿零怒了!

那薄如蟬翼的翅膀,不知為何靈氣急速凝聚之後便會一瞬幻化成神兵利器,這是阿零自己都沒搞清楚的體質,只是這樣的體質對戰起來倒是順手。

清冷月光灑落,映上的再也不是那輕柔曼舞看著柔和的四瓣蝶翼,一圈尖利兵器在月光下冷光肆意,阿零揚手一下抽出一整圈長矛刀劍,鋒刃調轉,朝著下方直刺而去!

她越是生氣越是冷淡,他就仿佛越是高興逗弄的性質越是高漲,靈鳶的神力完全融合,雖然帶來濁氣,卻也將阿零的體能激發倒了最大,而那肆意的濁氣,似乎能催生人心底裏最黑暗的一些情緒,阿零如今就顯然更易動怒更加好戰,這樣的情緒在交戰的時候,不見得就是壞事。

一場玩樂一般的交手,他並非是要攔她,而是有心試探。試探她的決心和冷靜分析形勢的能力,還有她的體力和對抗不同敵人的招式套路。鬼域八族,妖魔鬼怪靈邪魅獸,並不算強,卻是各個陰險狡詐,明日一戰她既然非要去,今夜,他似還有不少東西要好好教一下此刻已經完全被他惹得炸毛了的小貓~

那直直攻擊而來的神兵靈氣爆棚,一瞬便將晝焰行原來在的地方毀得寸土難存,只是這一處院落似有結界修覆,之前那毀掉的回廊已經完全恢覆了原樣。原來是座幻城麽?晝焰行心中思量,下一刻一瞬躍上長空,輕一位移,到了阿零身後。

感受到那股熟悉靈氣包湧而來的那一瞬,阿零還來不及轉身,下一刻就感覺一雙長臂從身後環了上來摟上了肩頭,那無所顧忌的態度驚了丫頭一跳,要知道她背上還背著一背的刀呢!

靈氣一下收斂阿零驚得便是連懸浮的靈氣都散了,跌入那溫暖懷抱的那一霎她就失控猛得朝下墜去!下一刻,人自是被摟緊了,頭頂傳來一聲輕笑,甚是愉悅…阿零知道自己又丟臉了,心裏悲憤,卻也覺得有些好笑,疲憊之中也有些難過,如今的她就像是一個空有招式和武器的花瓶,靈力不足,她的攻擊在殿下看來一定就像是小孩子耍花槍一般不夠看吧,像她這樣,真的有資格接受歌君翎的挑戰麽…

阿零有些沮喪起來,落地之後,遲遲不願開口。兩人靜靜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相擁的樣子看著有些膩歪,如同每一對小夫妻吵了架之後又變回了感情很好的樣子,只是阿零心情卻還是很沈重。沈默了片刻,阿零猶豫著剛要開口,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陣清淺的男聲,帶著慣常的涼意:“既然你堅持,明日就準你去巨塔,剛才看了你的攻擊了,雖然很弱,但是對付鬼域那幫雜碎,想來也夠了。”

呃…誒?阿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評價,微微瞪了瞪眼:“真的?我這樣…還能去刷怪?”

她一下激動,那開口的聲音都有些飄,晝焰行輕輕皺了皺眉,有些不解丫頭此一時彼一時的想法:“不是你自己要去的麽?…而且這樣的事我騙你幹什麽,騙你去死在那塔裏我好再找一個?”某殿下講話從來是口無遮攔…

咳咳咳,阿零心裏猛咳了幾聲,卻也從那冷冰冰的諷刺中的得到了肯定答覆。丫頭開心了,猛一轉身鉆入那溫暖懷抱無聲笑起來,笑著又覺得最後那一句實在太欠扁,想著就起了報覆心,伸手悄悄擰起她家殿下腰上一小塊肉有些下不去手的輕掐了一把。

那個感覺實在很癢…晝焰行笑起來:“你這是幹嘛,打不過人就投懷送抱?嘖,明日你在塔裏可不要給本座搞出這種丟人的事情來。”

呵呵,阿零笑,笑著跟著貧:“哼哼,那可說不好,我這怎麽是丟人了,明明就是美人計!~”某小瓜最近皮越養越厚了,開心起來虎口拔牙~

美人計?某殿下眸中一瞬閃過幽光,更加摟緊了懷裏的姑娘,冷冷勾唇:“就你這樣還美人計,也就我這種不喜歡臉的人才喜歡你,少在那裏嘚瑟。”結果都這麽貶低了還嫌不夠,某殿下秉著素來錙銖必較怎麽痛怎麽還的性情,下一刻伸手毫不客氣的在丫頭的小蠻腰上也擰了一把,靠,特別特別疼!

阿零叫了一聲,擡頭抗議,一瞬對上的那雙金瞳裏卻是流光脈脈,帶著一絲別樣的神采。阿零楞了一下,實在反應不過來怎麽會有人上一刻剛做了那麽慘絕人寰的事下一刻就這樣柔情似水的盯著她看,那淺金光澤之中傳遞的信息有些危險,丫頭有經驗,瞬間看懂了…

“走,我們回屋。”某殿下神色平靜。

“…那,那個…我明天還要刷怪去呢今晚要節約體力…”某小瓜開始口幹。

“嗯?”某殿下像是沒聽懂一般單純的應了一聲,微微皺眉,“回去幫你把八族的情況理一遍…你在想什麽?”

“啊?…哦。”那個,原來是她猥瑣想岔了?阿零笑著拼命點頭,“好,理一遍,理了就直接睡覺!”她為什麽要強調直接?

“好。”某殿下也笑,笑得風情萬種,眉宇隱隱帶著一抹被拽著回屋的小瓜不敢深究的意味深長…

理了直接睡覺的話…嗯,那回報就理之前先收好了~

——

喧鬧了一晚上的後院終於清靜了,夜已過半,守候驛館等待答覆的姑娘此刻卻是再也等不下去了,微微亂了的步伐踏過回廊冰冷的石板,她急急朝著大門方向跑,神色慌亂,一襲水杏色的長裙在晦暗空間內翻飛,耀眼刺目。

靈,靈格合一?神,神明歸位?吸納融合成為一體,求得永生?!她都是聽到什麽!為什麽她完全想不明白?!

小良提著裙擺,在回廊裏飛奔,她此刻著急著趕回去,回去找她家主上要一個答案!主上她知道麽,她知不知道她等候了萬年的人過來是什麽目的!她是怎麽想的?如果八族攔不下入侵者,主上便會被吞噬,自此消失在這個世上?!她不要她了麽,不要,辰啟了?!不會的,絕對不可能的!

一雙水漾的杏目已是紅了,下一刻小良跑過中庭,一個轉彎,卻是差一點撞上迎面而來的一個白色身影,兩人都頓了一頓,各自飛快後退一步,小良慌亂擡眼,一瞬對上一張清俊無雙的容顏,那張臉,方才她在後院角落剛剛看見過,不對,不是同一個人,少了幾分戾氣,多了一分平和,是…眼前的人是那一日在冰山上挖出來的那個?腦海之中一瞬閃過這個念頭,下一刻卻是被怒氣取代——不管是誰,都是敵人,是敵人!

對面氣息一瞬異變,墨瞳之中帶上了寒意,對面,一襲白衣長發飄飄,換上了慣常的衣裝襯著夜色正好出來玩的夜清衡心情本來很不錯,望上對面姑娘怒氣沖沖的小臉,他有些微楞:“…那個…那棵樹…”

“閃開!”夜清衡猶豫開口,才起了個頭,下一刻趕時間的小良已是一聲斷喝把人一推,繞過轉角跑遠了。原地,夜清衡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著姑娘遠去的背影,心想,這鬼城死氣沈沈的,養出來的小姑娘個性倒是鮮明~

一貫心眼寬的人轉眼就把事情忘了:“嗯,不反對,那就是默許了。”他徑自肯定了一句,抱著手裏的酒壇子轉身朝著中庭走去,那靜謐的院落裏,一棵枯敗的大樹靜靜而立,枝椏粗壯烏黑伸向天際,月色下,盡顯蒼涼。

那一刻,墨瞳之中帶起的一抹惋惜,下一刻,夜清衡微微舉步,一動,一陣微風輕輕拂過發梢,帶來的,竟是一抹清幽花香。

繁密的花葉,層層疊疊,在那一刻,竟是在那枯敗了萬年的枝椏上重生!充滿陰氣的異世,第一次有了新的生機,那強大而濃烈的靈氣環繞而上,在整棵大樹周圍形成輕柔氣旋,直至那雪白的花瓣輕輕舒展,露出了嬌嫩花心。

輕輕揚手,掌心接過一朵小花,那層層的花瓣有三重,夜清衡淡淡垂眼,微微勾唇:“原來是杏花啊。”

話落,衣袂一瞬翻飛,人已是一下躍上了枝頭,月夜品酒,自是要美景相伴,才算完滿。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淡淡的吟誦自齒間流出,婉轉輕盈,那一曲春江花月夜,放眼廣袤大地,一輪明月當空,果真應景~

------題外話------

殿下和清衡是不是個性差異很大嘿嘿~

☆、007 鬼域王尊 一雙人,兩相錯

小良一路跑出驛站,一襲艷色長裙在白墻黑瓦的異世空間裏看著異常醒目,一路上她心裏都在盤算著一會兒怎麽開口“質問”她家主上,好讓她打消這般如同自殺一般的舉動!

歌君翎是個固執的性子,平時看著隨和且大大咧咧,實際上卻自有一番準則很少有人能夠撼動。萬年的時光裏,聽說曾經讓主上破例且一再破例的只有辰啟一人,這一次好在恰逢辰啟回來,小良一路都在惦念著如何把辰啟叫過來逼著主上改變心意的方案,卻是待她跑回地宮寢殿,一眼看見那孤立在殿門之外的慘白身影的那一刻,忽地晃了晃神,險些絆倒!

大殿之外,石階之上,站了一個人。一襲雪色的衣衫,一頭漆黑的長發,那是在這鬼域彰顯身份地位的白,那是辰啟,他竟是自己主動找過來了?卻是為何沒能進到大殿裏去…?

一身黑衣的鱉婆垂著腦袋看似恭順的守在門邊,只是經過今日殿上那一場契約,小良心知她已不再只是個奴仆,已然早起異心!主上的這一招真是狠,將所有屬下都逼迫到了興奮又對立的彼岸她到底想要做什麽?!起初她並不太明白,卻是方才在驛站偷窺到了那一幕之後,她心驚那晝零的實力,更是被晝零的夫君嚇著了!如果說晝零獨自闖關還有可能失敗的話,那那個黑衣的男人,他有的卻是鏟平整個鬼域的實力,甚至在她家主上之上!所以,這便是一場明知會輸的賭註麽,包裹在八族之戰的華麗外表下,實則卻是死前的最後一場瘋狂演出!主上說的沒錯,她的確是不想要這個王位了,她也的確是厭倦了這個地方厭倦了同八族虛與委蛇,她要走,還要帶著所有她不喜的人一起下地獄,而她,卻是把辰啟留下了…在這樣的時候,他難得來,她卻是不見,這已然說明了太多問題。

小良走上石階,經過辰啟身邊,她和他其實並不太熟,小良是八年前才來到地宮的孩子,那時辰啟已經開始了一年回來三日的周期,她和他並未見過幾面,她對他唯一的了解便是他是當年主上親自撫養長大的孩子,是主上珍惜,並且喜歡著的人…

小良經過,辰啟甚至沒有偏頭,漆黑大門映上的是一道孤傲的身影,年輕的男孩,年齡一直停留在了十九歲的年紀,那一年,他從人類蛻變成妖,自此過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需要每年定期服用丹藥調養生息才能抑制體內妖靈反噬將神智吞沒,而這一日,本又是他一年一度回歸三日中無比平凡的一日,過了今夜,他本該在明日午後啟程,心情好的話,便去那主殿請個安再走,心情不好便直接消失,這本是他一直在做也以為會一成不變的事,直至今晚他從凈房出來,見到了私下前來通傳的鱉婆。

鱉婆此舉何意辰啟並不想知道,他只是太過驚訝歌君翎的那道旨意,只是好奇想來看看她到底是怎麽想的才會拿這樣的大事當兒戲一樣玩弄。歌君翎,她從很早以前開始便一直是這樣為老不尊的個性,明明已經年紀一大把了,仗著自己不顯老天天裝嫩做那些童話夢,說實話他很煩她這樣,覺得她從來認不清現實,所以他只是來質問的,問了就走,僅此而已。

小良越過辰啟,示意鱉婆開門進殿,正殿熄了燈火,小良摸黑沿著走道入了內室,那裏一盞小油燈光影明滅,軟榻上歌君翎一襲雪青色的長衫迤邐而下,正神色懶懶的同嬤嬤說話,在這鬼域嬤嬤和她便是主上唯二親近的屬下,而辰啟的身份,其實相當於少主。

嬤嬤一直不喜歡辰啟,巴不得主上快些嫁人好鞏固地位,小良看著殿中景象,暗中揣測莫不是主上不知道辰啟等在外面?想著她心不在焉的幫嬤嬤整理了會兒東西,趁著嬤嬤轉身時候一下湊到歌君翎耳邊:“主上辰啟來了,在外面等著…”

“知道。”卻是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歌君翎正端著矮幾上的茶碗輕輕抿,氣定神閑,“不見。”

小良呆住了,再是看見那雙清淡的眼幽幽望來,甚至還帶著一抹笑意:“不過一會兒就要出門了吧,出去了想不見也不行了,那就見一個也行。~”

小良楞楞的僵在原地,不明白那一句見一個也行到底是什麽意思,身後嬤嬤過來不客氣的給了她一個白眼,小良也只顧著發楞完全反應不過來,直到屋外傳來清幽更漏聲,啟程的時刻,到了。

那巍峨殿門洞開的那一刻,出來的,是一行披麻戴孝的鬼姬。嬤嬤為鬼族首領,全族皆為女性,長發掩著蒼白的臉,一抹紅唇卻是異樣嬌艷,鬼姬頭戴尖頂的粗麻帽子,為首的幾個持著巨大白色送葬幡,薄薄的紙片在風中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一下搖晃而出,晃花了辰啟的眼,那一刻,他突然想到的是,他似乎已經有快十年,沒有見過她了…

他是異世離家的孩子,從妖靈入體的那一天起,他就生出了離開的想法,從他摸索出了那同行於鬼域和人界的方法的那一天起,他就沒有想過要再回來…卻是她,強在他體內種下的毒素,逼迫他每一年必須回來三日拿上她親制的丹藥再去冰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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